小叔突然提到改名的事,难不成是穗和求他的?

用什么求的?

莫不是色诱?

裴景修脑子嗡的一声,加快脚步向西院走去。

不行,他必须立刻马上见到穗和,他要问清楚他们到底做了什么?

回到西院,正要往厨房去,清雪在半道截住了他:“郎君,大娘子叫你。”

裴景修无奈,只好随她过去,这一去,就被宋妙莲留在房里,再也没能出来。

穗和收拾完厨房,没急着回去休息,装了一碗剩饭剩菜去喂阿黄。

阿黄不挑食,剩饭剩菜也吃得很香。

穗和抱膝坐在它对面,感觉自己现在的处境比它也好不到哪儿去,甚至今天下午自己还钻了一回狗洞。

她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,她回自己家竟要从狗洞里钻进去。

三年来,这是她第一次回到那个噩梦开始的地方。

腐朽的大门,斑驳的院墙,门前断头的石狮,无一不刺得她眼睛生疼。

她扒着门缝往里看,似乎又看到了父亲血溅三尺,嫂嫂触柱而亡的惨烈画面。

年幼的侄子哭得撕心裂肺,兄长双眼滴血,仰天嘶吼,却唤不回父亲与妻子的性命。

她被几个差役拖着往教坊司去,莫大的屈辱下,她也想像嫂嫂那样一头撞死。

哥哥嘶哑的声音一直叫她:“念安,念安,一定要活着,无论怎样艰难都要活下去,活下去才有希望,我和稚儿只有你了……”

稚儿是侄子的乳名,家破时,他正值天真烂漫的年岁,远赴北疆的上千里路程,也不知他是如何坚持下来的?

穗和心如刀绞,却不敢在门前停留,含泪绕到后门,从墙根下的狗洞钻去,才坐在长满杂草的院子里失声痛哭。

她哭了一阵子,不敢耽误时间,沿着记忆中的方向,踩着满地杂草找到了兄长的书房。

兄长酷爱收集名人字画,只是那些字画当年抄家时已经被席卷一空。

偌大的书房空空如也,只剩下满屋的蛛网,和散落一地的纸张。

纸张都已陈旧泛黄,看在她眼里,却比世间所有的名人字画还要珍贵。

她没有时间伤怀,匆匆捡了几张字迹清晰的,吹去上面的灰尘,和裴景修给她的那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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